真实的你 第四站
天气开始转冷了。没有之前让人平添醉意的暖阳，没有吹起来闷热得让人烦躁的风。灰色成为了城市的主色调，乌云笼罩的天空，时常会享受个爱恶作剧的孩子，常常下的让人觉得措手不及。
李鱼看着玻璃渐渐被雨水打花，一条条雨线断断续续，像是窗的泪水。李鱼回想这之前那时的感觉，却倔强地摇摇头。
“小菲，别做事了，来陪我玩。”店长一脸倦意地趴在桌子上。“今天本来下班就比平时要早些，你又何必把时间花在清洁上。”店长用手撑起自己的脸。
“店长，你也别坐在一边看啊。”李鱼没有回头，眼神集中在桌上。
店长嘴角邪魅地上扬，转头看向窗外。“哎呀，秦同学还没有来。”店长反手抱住自己，一脸陶醉，“啊～那种年轻男性身上特有的气味。”
李鱼擦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店长瞟了一眼，“小菲，你不会……”
李鱼马上转过头摆手，脸上通红。“店长，你说什么，我跟他绝对……”
“那啥，我还没说什么。”店长举起手，一脸无辜。
李鱼丢掉手中的抹布就往更衣室跑。店长又趴在桌上，嘟起嘴。旁边一女生问到：“店长，你确定不去阻止。”
“不了。”店长只是看着街上的行人慌忙地奔跑着，发着呆。
李鱼站在更衣室里，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发烧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，低着头。
“不会被允许的吧……”
细腻的发丝顺着耳畔滑落，挡住了他的脸，将悲伤隐藏。
秦武阳站在雨里，看着眼前的一群人。
“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已经不想在打架了嘛？”秦武阳看着他们时刻准备开溜。“别着急吗，秦武阳同学，你的小情人我们会帮你照看好的。”那为首的头头一副自信的样子。
秦武阳捏紧拳头，“你们就这么想打架吗？”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，显得有些落魄，但笔直的身影却显示出一份坚强。
那为首的人一脸厌恶的表情，似乎是对这样的自己。“那你倒是告诉我，身为不良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，我们不过是被社会上的那群人压榨的渣子而已。”他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，但对他而言——这是事实。
“我们能找到什么好工作，我们除了帮别人揍人之外什么都做不了!你——也一样!”头头拿起手中的铁棍指向秦武阳。
秦武阳突然低头笑起来。
“你装什么装，别以为自己能和那群人一样。”头头拿着棍子扑过来。
秦武阳单手接住，抬起头雨水被甩在地上，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迷惘。
“这就是你自我放弃的理由？”秦武阳将铁棍丢到一边。铁棍落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搞笑!”
“你!”那头头听着秦武阳的口气，直接上火，一拳对着秦武阳的脸上打过来。
秦武阳站着没动，那头头的一拳打在秦武阳脸上。秦武阳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人，完全没有反击的想法。
“你……”那头头对秦武阳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你到底是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？”秦武阳推开头头。头头还在为秦武阳的行为震惊，完全没有预料地靠在墙壁上。他低着头，“秦武阳，我们这种人，真的能的到救赎吗？”
他抬起头，眼神里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，“我们这种人真的配得到救赎吗？”
秦武阳没有回头，只是停下，将包背在背后。“你想要的救赎其实一直都在那里，只是你一直在骗自己罢了。”
头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，“是吗……”
秦武阳从喽啰里穿过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的救赎是什么？”
秦武阳回头，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微笑。“一个……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女孩……”
那头头放声大笑，“原来你还真是喜欢上她了。”
“怎么，有意见？”秦武阳抬起头，雨已经停了。
头头站起来，向喽啰挥手，“没有……”
“秦武阳？”店长听到门铃响了马上抬头看过去。
秦武阳低头看着店长。“店长，小菲呢？”
店长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指向更衣室。
“你又做了什么？”秦武阳嘴角在颤抖。
店长吹着口哨，想要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。秦武阳淡定地抓住店长的手腕，“说吧……”
“你别抓人家手腕啦～很疼的。”店长娇媚地看着秦武阳，声音娇滴滴的。
“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，说……”秦武阳完全没有放手的想法。
“武阳……”
秦武阳回过头，看向更衣室门口。“小菲……”
“我先不打扰二位了。”店长一下挣脱出来，跑到柜台后面去了。
“你又……”李鱼伸手，想要去触摸秦武阳的脸。秦武阳马上摇头，“绝对没有，我跟那个混混好好说话然后他就只是打了我一拳。”
李鱼手抖了一下，停在半空中，然后缩了回来。“痛吗？”
“没事啦，只是小伤而已。”
李鱼转过去背对着他。“你是看我随身带着医疗包，所以也不在乎自己受伤是不是。”秦武阳收起那副哈哈大笑的表情，
“嗯……”
李鱼被他这样一说，整个人慌乱起来。“笨笨蛋，你在说些什么啊？!”说着气呼呼地就要离开。
“小菲，你去……”
“帮你拿药啊，”李鱼转过头，脸上笑容如同淡雅的茉莉绽开，“笨蛋。”这两个字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，却又传达着他对他的关心与爱护，分明有着一丝情感的流露，但始终如同海上迷雾中的孤岛，让秦武阳看不清，也无法确定。
门铃响起。
“对不起，我们下班了。”店长转头装出一副笑脸。
一群人走进来，手里提着铁棍。
秦武阳挡在李鱼前面，看着那个领头的人。“你终究还是要选择这样做吗？”秦武阳小心地用受护住李鱼。
“你瞎扯些什么，”那头头掏掏耳朵，一脸不耐烦，“我只是来看看。”
其实情况是……
“老大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不干了!”
当时刚与秦武阳分开，头头想着打电话给那个埋伏的小弟，让他回来。秦武阳的话让他开始重新思考，到底自己在追寻着什么。
“什么？!你找死是不是？”头头脸上青筋暴起，手抓着手机颤抖。
“老大，我们真的做对了吗？”
“切，”头头转头对着一边的垃圾桶就是一脚，“你知道背叛我们的代价是什么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那边的那个小弟拿着刚才李鱼递给他的咖啡，望向店里。“老大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第一次，感觉就算是这样的自己能够得到救赎。”小弟把手机挂断，李鱼从店里拿来一条毛巾递给他。
“先生，你赶快回家吧，身上淋得这么湿，你夫人会生气的。”
小弟低下头，“是啊，”他想起了他第一次与那个她见面时的场景。走过了那么长的路，也不管他变得怎么样，她都一直还在那里。“谢谢。”那人跑向了回去的方向，家的方向。
头头捏着手机，语气里有些怒意，说：“走，我们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!”
于是……
“武阳怎么了吗？”李鱼从他背后探出头 看向那个头头。
那头头只是嗤嗤笑了笑，“什么吗，不过只是长得比较好看而已。”他嘲笑着秦武阳和自己那个白痴小弟，居然会因为这样一个女生而改变。
“笑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。
“主人，欢迎回来，不过今天我们不营业哦～”李鱼跳出来，微笑地看着头头，不带丝毫虚假，那是真正纯洁而美好的笑，仿佛它可以透过冷漠，透过悲伤，抚慰你深深隐藏着的内心。
“小子，叫你偷我家东西，看我不代替你爹妈揍你。”那是痛恨的表情。
“看看那个脏兮兮的小鬼，你要是不听话，就会像他一样。”那是厌恶的表情。
“你要什么，我都可以给你，不就是钱吗？我这里有的是!”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洒在他面前。
“不对……”他只是看着，“不对……”他转过身，走开。
“我只是，”他拖着疲惫的身体，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，
“只是……”
头头眼睛里溢出泪水，“想要你们的尊重而已。”
李鱼缓缓挪开秦武阳的手，走到头头面前。弯下腰，递给他一张手帕纸。
头头抬起头，看着他。
“这种温暖的感觉，真的……”
他感觉自己的前半生仿佛如同一部倒放的放映机。
无数次路过的人群，无数次站过的街巷，最终在一切的尽头——
“小夏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夕阳之下，母亲晒衣服的身影。
微风吹起衣服，像一面面五彩的小旗。那是的美好，一直，一直——都从未离开。
“好久没有感受过了……”李鱼地手放在他的头上，温柔的抚摸着，轻轻地安慰着。
头头马上转过头背过去，免得让人看自己的笑话。
“走吧。”头头离开，什么也没做。
“这样吗。”头头轻声念到。他转过头，“真是羡慕你啊，秦武阳。”
从那天他带着小弟离开以后，市里就少了一群游荡在街巷里的混混，多了一群穿着西装的保镖。
听说，他们开了一家保镖公司——毕竟，这是他们唯一擅长的。
一个女生站在店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。她抓着自己的裙子，抓得起皱。其实，起皱的也不只她的衣服……
“分明只是一群社会的垃圾，”她一拳捶在墙壁上，“都是因为她!”她仇恨地盯着李鱼。“只要把她毁掉就可以了吧，呵呵哈哈哈。”
还有她的内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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